夜間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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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間風
“好煩啊，怎麽還在下雨，這鬼天氣……”
“我鞋子進水了。”
“奶奶，你看我的鴨鴨雨傘，是不是很可愛？”
“小心點，別跑，待會摔著怎麽辦。”
“快點快點，公交車要走了！誒呀別擠我！踩到腳了！”
“老婆，給你豆漿和油條，排了好久的隊，怎麽樣，好吃嗎？”
“要遲到了！要遲到了！！哎呦我去怎麽是紅燈！”
“啊啊啊啊！我的紅豆包！”
今天是周三，上班族依舊忙忙碌碌，踩自行車的，開車的，搭公交的，路上狂奔的，下雨似乎並不能安撫他們焦躁的心，反倒一把火，越燒越旺。
都市是繁忙的，至少在他看來，人們每日都重覆相同的行為。
日常光顧的商場今日沒營業，少年走到一邊，正要拿便簽本時，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。
“餵……嗯，難得接到你的電話，嗯？我在都市，想去買點東西，結果商場關門了，有沒有推薦的地方。”
“神奈川新開了連鎖店？好，我去看看。”
“橫濱怎麽了？信？啊……忘記看了……嗯，我知道了，采購完就回去。”
朋友是他剛來這個世界認識的，好像在都市裏做什麽大生意，每天都很忙，時而會讓人送東西來。
考慮現在是上班高峰期，地鐵站人多，所以他先去附近公園轉轉。早晨空氣好，因下雨，多了幾分泥土的清香，他打著傘漫步走著，身邊略過老人和小孩，以及匆忙的白領。
他逆行在人流中，朝寂靜石道走去。
待街上車流不再擁堵，少年走入地鐵站，買了票。去神奈川得坐好一會，不過他不急，他的時間很充裕，偶爾坐坐地鐵，也挺新鮮的。
臨近中午的地鐵人不多，倒是有不少大學生，有的抱著漫畫，戴耳機聽歌，玩游戲機，刷手機論壇。這些都是人類自制，上次他去商場看見手機好像是……幾千元？
人類的娛樂方式很多，年輕人喜歡新鮮刺激的事物，但畢竟是群體生物，所以交流必不可少。他理解的世態，大部分是從這些言論中獲取的，重質不重量。
不過，偶爾也存在奇特的話題。
“橫濱那邊好像有人惹上黑手黨了！”
“是人虎吧，我朋友住在那邊，據說有人看見了。”
“啊？不是騙人的？”
“我聽說東京有妖怪啊，還是水怪！有人從河邊路過，然後人就不見了！”
“真當百鬼夜行啊，我還能說看見納豆小僧了呢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妖怪難道不是狐貍嗎？嗚嗚嗚好想見見狐仙啊，賜我一個女朋友吧！”
“狐仙有這項差事？”
“你們太搞了，還沒毛利偵探自帶死神光環有節目效果。”
“我看了新聞，據說是男方發現女方出軌，然後把他倆一起嘎了。”
“我草，綠得發瘋？”
少年坐在扶手邊，閉眸小憩，存在感很低，似乎沒人註意到他。
位於神奈川東部的橫濱是個比較危險的地方，對普通人來說。
比起都市的小雨，這邊陽光明媚。
少年要去的連鎖商場在中心，出站後找了家店解決午飯。他對人類食物猶疑，這邊人愛吃生鮮，他不喜歡，除了生鮮其他的都能接受，不怎麽挑，其中最喜歡辣和甜。
可惜，這家店不太合意。
他走出店，看見不遠處有個賣棉花糖的，手下意識摸進兜裏。
“唔……既然都來這邊了，去歷史博物館看看吧。”
*
派厄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他漫無目的走著，天亮就在大廈頂樓跑酷，偶爾停下來觀望眼底的車來人往。
會跑的飛船，好像叫車？
有大有小，看來和飛船型號差不多。
身體在稀薄的元力支撐下，可以讓他短暫在高樓間行動，察覺疲憊便會停下來休息。
他感知能力並沒有被限制，所以能清晰搜索想要納入的信息。面前的跨海大橋，是都市與神奈川的交界。
這些都無所謂，對他不重要。
派厄斯看著泛光的海面，被陽光切割的橋梁，一邊下著雨，一邊陽光明媚。海鳥站在太陽下的橋頂，偶爾挪位置洗澡。
因下雨他身上濕淋淋的，很不舒服。於是躍下高樓，踩著修建的鋼筋，縮小高度，幾步後，落在太陽照耀的橋梁處，鳥雀驚飛。
紅發天使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，閉上赤瞳。
他並不知道，高樓某層正在拍視頻，自己入了鏡。
但派厄斯沒睡多久就被鬧聲吵醒了，那一瞬，他真的很想用矛把橋下的東西射一遍，可身體和元力又不允許。
“嘖……好想殺／了他。”
紅毛鯊魚脾氣又上來了，考慮對那人束手無策，只能在那生悶氣。
他躺了會起身，陽光偏了點位置，橋下還是很吵，垂眸一看，似乎是車禍。
“凡人真脆弱。”
派厄斯越過橋梁，繼續跑酷，他突然覺得不能飛太糟糕了。
神奈川的建築很多，也很高。有時他會奇怪，人類建造這麽多是為了什麽，不比原來世界的皇族，矚目建築基本只有皇族居住……哪像這裏，人來人往，四處出入。
這裏有皇族？
事實證明，皇族可能沒有，但異能者挺多。
又到晚上了，他在一處樓頂停留，剛要躺下，地面傳來聲音，他咬牙切齒坐起，投去視線，然後對上一群人與一頭魔獸。
嘖……怎麽到處都是。
他還沒完全習慣這個四處人類的世界。
派厄斯打算離開，卻聽見腳步聲，側頭與一群黑衣人對上，對方驚言：“什麽人！？”，按計劃來這裏攔截人虎，怎麽有其他人？
紅發天使臉黑得嚇人。
又是不知死活的家夥，原本心情就差得要死，這群凡人還上趕著送命。
見是陌生容貌，奇怪著裝，以及頭上那個環……是裝飾？資料裏沒有的家夥。
“異能特務科？還是武裝偵探社？”
“人虎是我們黑手黨的東西，如果想插手，別怪我們不客氣。”
說罷，那些人手裏的黑色機械對準他，看起來是槍。
似乎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，他竟然覺得新鮮，甚至來了興致。
從來沒人敢挑釁原初天使。
他慵懶站起，205的身高很有壓迫感，那群人也沒想過這人這麽高，好像比老大還高？
紅發青年赤瞳隱隱泛光，危險又陰翳，殺氣四溢。
或許是本能，那群黑衣人面對這恐怖的殺意有些發抖，下意識開槍。
子彈擦過紅發天使的臂環，青年側目，竟是笑了，他的聲音引起樓下註意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理智被點燃，手中元力匯聚。即便被限制，原初天使的高傲也容不得任何人挑釁，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。派厄斯強撐倦意和無力，為了清醒狠狠咬破嘴角，他握緊長矛，沖向對面人群。
“幹掉他——！”
聲音未停，側邊人倒地，胸口流著血，沒了生息。
幾乎是瞬間，好幾人死在對方矛下，那柄看起來非人的冷兵器上，正流著滾燙的血。
“本來只想教訓一下，但現在——”
空中四散的液體伴隨心臟停止，逐漸冷卻。沾滿殷紅的矛在地面劃出火花，在使用者的控制下刺／穿眼前。
他很久沒這麽發洩過了，內心一時舒暢，卻又因艷麗的血漬感到不爽。耳邊的哭嚎慘叫，虛無的撕扯，黑暗的吞噬……
“你對我的人幹了什麽？”
派厄斯擡眸，猩紅的赤瞳深谙冰寒，渾濁不堪。
那人戴著黑帽，一頭紅棕發，披著黑色外套。
因暴怒和記憶陷入混亂的天使，此刻站在邊緣，背後是深淵。身體和元力的限制讓他思緒炸開，頭環因元力波動裂了痕。漫步走向面前，步伐逐漸變快，沖向殺意匯聚之地。
擋在面前的……都得死！
不知哪來的金屬，在他行動的瞬間，穿透腹部，垂眸註視片刻，又本能往前行動。
對面見狀，心底愕然。
……
夜空沒有星星，看來明天可能會下雨，或許今天就會。
少年這樣想著。
今日不知怎麽回事，運氣挺差，他跑來神奈川，發現新開的連鎖店也關門了，似乎是不久前被車撞壞了大門，陷入維修狀態。
看來只能改日再來采購了……
準備離開去地鐵站時，他突然看見播放的新聞，說人虎在橫濱現身，還有一個衣著奇怪的小夥子躺在橋梁上。
這麽快就上新聞了。
“按照他的脾性，或許讓他和人類生活確實為難他了。”
關鍵他又不想打工，難搞。
咖啡豆都沒人磨，還得我自己來。
少年原地楞了會，剛要離開又停下步伐，似乎發生了什麽事。
他轉頭看向某個位置，深深嘆氣。
“幾天才出事，看來我說的話還是有聽進去的。”
另一邊，中原中也看著面前的景象，原本的怒氣逐漸變了樣，他覺得自己遇到鬼了。見對方還想繼續，他準備給他最後一擊，可誰料想，一金色立方體突然出現，罩住那人，然後原地消失。
中原中也滿頭問號。
……
某街道小巷中，紅發天使倚著墻，曲著一條腿，右手捂著腹部，頭環崩裂，身上被尖銳的東西刺穿，渾身是血，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。
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但看上去真的很慘。
他呼吸微弱，意識朦朧，頭痛得快炸開，身體感覺被撕裂一樣。
又下雨了。
天使身上的血不斷淌下，形成一片血泊，被雨水擴散。
少年打開傘，蹲下來註視他，歪頭：“小鯊魚，還活著嗎？”
他沒有說話，或者說因傷勢過重，根本沒有力氣。
“我之前和你提過，你的身體還在磨合期，元力超限會帶來負荷，會破壞身體與靈魂間的連接。”
“當初因為你向生，所以我選了你，但把你帶來這邊，可不是為了讓你送死的。”
“是……他、他們……找死……”
他反應有些激烈，音節顫抖，模糊不清，身上的血洞因動作不斷冒出殷紅。
“這是原初的驕傲，我懂，我不要求你扭曲自我，但至少學會珍惜自己，為自己而活。”
少年舉著傘，靠近了點，透明的傘接住天空墜落的淚。
“這裏不是凹凸世界，除了特殊群體，人類世界由他們擬定的法律決定。人類制造的惡，會由人類的法律裁決，外來者給人類世界帶來危難，人類也會用他們的認知判定你。其中免不了要與異能者接觸，被限制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。”
“我知道以你的驕傲，不能容忍這些，但重獲新生的你，為何要按照原來的軌跡？我說你停在過去，不是指你死在那裏。”
“你對自己的認知是神造兵器，但那是你對自己的認知，不是我的認知，我只是知曉這件事，這件你對自我判定是兵器的事。”
“還記得嗎，我說如果你是兵器，那為何會憤怒？本來以為你能想通，可惜，有點失落，不過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“小鯊魚，因為有心，才有感情，所以你不是兵器，你只是你自己。不被神束縛的你擁有自由的權力，所以——歡迎來到新世界。”
……
……
這幾天沒什麽顧客，身為店長，雖不在乎盈利，但總感覺挺失敗的。
因為入店的顧客還沒來得及落座，就被某人給嚇跑了，還是哭著跑那種，宛如看見什麽洪水猛獸。
嗯……應該是紅色海鮮？
罪魁禍首懶散靠在沙發上，蹺著長腿，一只手枕著，手裏轉著筆，看來心情不錯。
少年店長從他旁邊路過，某人手裏的筆不轉了，對準那人背後，赤瞳犀利，然後扔去。
飛出去的筆停在空中，店長轉過身，似乎有些無語，拿下來放兜裏。
“傷好了就過來磨咖啡豆。”
“想得美，還有不準躲。”手裏不知何時又拿了一支，他還想來一遍。
“一如既往的沒禮貌，早知道不選你了。”
“我只對外人禮貌，另外，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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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遲到了！要遲到了！！哎呦我去怎麽是紅燈！”
“啊啊啊啊！我的紅豆包！”
今天是周三，上班族依舊忙忙碌碌，踩自行車的，開車的，搭公交的，路上狂奔的，下雨似乎並不能安撫他們焦躁的心，反倒一把火，越燒越旺。
都市是繁忙的，至少在他看來，人們每日都重覆相同的行為。
日常光顧的商場今日沒營業，少年走到一邊，正要拿便簽本時，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。
“餵……嗯，難得接到你的電話，嗯？我在都市，想去買點東西，結果商場關門了，有沒有推薦的地方。”
“神奈川新開了連鎖店？好，我去看看。”
“橫濱怎麽了？信？啊……忘記看了……嗯，我知道了，采購完就回去。”
朋友是他剛來這個世界認識的，好像在都市裏做什麽大生意，每天都很忙，時而會讓人送東西來。
考慮現在是上班高峰期，地鐵站人多，所以他先去附近公園轉轉。早晨空氣好，因下雨，多了幾分泥土的清香，他打著傘漫步走著，身邊略過老人和小孩，以及匆忙的白領。
他逆行在人流中，朝寂靜石道走去。
待街上車流不再擁堵，少年走入地鐵站，買了票。去神奈川得坐好一會，不過他不急，他的時間很充裕，偶爾坐坐地鐵，也挺新鮮的。
臨近中午的地鐵人不多，倒是有不少大學生，有的抱著漫畫，戴耳機聽歌，玩游戲機，刷手機論壇。這些都是人類自制，上次他去商場看見手機好像是……幾千元？
人類的娛樂方式很多，年輕人喜歡新鮮刺激的事物，但畢竟是群體生物，所以交流必不可少。他理解的世態，大部分是從這些言論中獲取的，重質不重量。
不過，偶爾也存在奇特的話題。
“橫濱那邊好像有人惹上黑手黨了！”
“是人虎吧，我朋友住在那邊，據說有人看見了。”
“啊？不是騙人的？”
“我聽說東京有妖怪啊，還是水怪！有人從河邊路過，然後人就不見了！”
“真當百鬼夜行啊，我還能說看見納豆小僧了呢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妖怪難道不是狐貍嗎？嗚嗚嗚好想見見狐仙啊，賜我一個女朋友吧！”
“狐仙有這項差事？”
“你們太搞了，還沒毛利偵探自帶死神光環有節目效果。”
“我看了新聞，據說是男方發現女方出軌，然後把他倆一起嘎了。”
“我草，綠得發瘋？”
少年坐在扶手邊，閉眸小憩，存在感很低，似乎沒人註意到他。
位於神奈川東部的橫濱是個比較危險的地方，對普通人來說。
比起都市的小雨，這邊陽光明媚。
少年要去的連鎖商場在中心，出站後找了家店解決午飯。他對人類食物猶疑，這邊人愛吃生鮮，他不喜歡，除了生鮮其他的都能接受，不怎麽挑，其中最喜歡辣和甜。
可惜，這家店不太合意。
他走出店，看見不遠處有個賣棉花糖的，手下意識摸進兜裏。
“唔……既然都來這邊了，去歷史博物館看看吧。”
*
派厄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他漫無目的走著，天亮就在大廈頂樓跑酷，偶爾停下來觀望眼底的車來人往。
會跑的飛船，好像叫車？
有大有小，看來和飛船型號差不多。
身體在稀薄的元力支撐下，可以讓他短暫在高樓間行動，察覺疲憊便會停下來休息。
他感知能力並沒有被限制，所以能清晰搜索想要納入的信息。面前的跨海大橋，是都市與神奈川的交界。
這些都無所謂，對他不重要。
派厄斯看著泛光的海面，被陽光切割的橋梁，一邊下著雨，一邊陽光明媚。海鳥站在太陽下的橋頂，偶爾挪位置洗澡。
因下雨他身上濕淋淋的，很不舒服。於是躍下高樓，踩著修建的鋼筋，縮小高度，幾步後，落在太陽照耀的橋梁處，鳥雀驚飛。
紅發天使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，閉上赤瞳。
他並不知道，高樓某層正在拍視頻，自己入了鏡。
但派厄斯沒睡多久就被鬧聲吵醒了，那一瞬，他真的很想用矛把橋下的東西射一遍，可身體和元力又不允許。
“嘖……好想殺／了他。”
紅毛鯊魚脾氣又上來了，考慮對那人束手無策，只能在那生悶氣。
他躺了會起身，陽光偏了點位置，橋下還是很吵，垂眸一看，似乎是車禍。
“凡人真脆弱。”
派厄斯越過橋梁，繼續跑酷，他突然覺得不能飛太糟糕了。
神奈川的建築很多，也很高。有時他會奇怪，人類建造這麽多是為了什麽，不比原來世界的皇族，矚目建築基本只有皇族居住……哪像這裏，人來人往，四處出入。
這裏有皇族？
事實證明，皇族可能沒有，但異能者挺多。
又到晚上了，他在一處樓頂停留，剛要躺下，地面傳來聲音，他咬牙切齒坐起，投去視線，然後對上一群人與一頭魔獸。
嘖……怎麽到處都是。
他還沒完全習慣這個四處人類的世界。
派厄斯打算離開，卻聽見腳步聲，側頭與一群黑衣人對上，對方驚言：“什麽人！？”，按計劃來這裏攔截人虎，怎麽有其他人？
紅發天使臉黑得嚇人。
又是不知死活的家夥，原本心情就差得要死，這群凡人還上趕著送命。
見是陌生容貌，奇怪著裝，以及頭上那個環……是裝飾？資料裏沒有的家夥。
“異能特務科？還是武裝偵探社？”
“人虎是我們黑手黨的東西，如果想插手，別怪我們不客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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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，他竟然覺得新鮮，甚至來了興致。
從來沒人敢挑釁原初天使。
他慵懶站起，205的身高很有壓迫感，那群人也沒想過這人這麽高，好像比老大還高？
紅發青年赤瞳隱隱泛光，危險又陰翳，殺氣四溢。
或許是本能，那群黑衣人面對這恐怖的殺意有些發抖，下意識開槍。
子彈擦過紅發天使的臂環，青年側目，竟是笑了，他的聲音引起樓下註意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理智被點燃，手中元力匯聚。即便被限制，原初天使的高傲也容不得任何人挑釁，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。派厄斯強撐倦意和無力，為了清醒狠狠咬破嘴角，他握緊長矛，沖向對面人群。
“幹掉他——！”
聲音未停，側邊人倒地，胸口流著血，沒了生息。
幾乎是瞬間，好幾人死在對方矛下，那柄看起來非人的冷兵器上，正流著滾燙的血。
“本來只想教訓一下，但現在——”
空中四散的液體伴隨心臟停止，逐漸冷卻。沾滿殷紅的矛在地面劃出火花，在使用者的控制下刺／穿眼前。
他很久沒這麽發洩過了，內心一時舒暢，卻又因艷麗的血漬感到不爽。耳邊的哭嚎慘叫，虛無的撕扯，黑暗的吞噬……
“你對我的人幹了什麽？”
派厄斯擡眸，猩紅的赤瞳深谙冰寒，渾濁不堪。
那人戴著黑帽，一頭紅棕發，披著黑色外套。
因暴怒和記憶陷入混亂的天使，此刻站在邊緣，背後是深淵。身體和元力的限制讓他思緒炸開，頭環因元力波動裂了痕。漫步走向面前，步伐逐漸變快，沖向殺意匯聚之地。
擋在面前的……都得死！
不知哪來的金屬，在他行動的瞬間，穿透腹部，垂眸註視片刻，又本能往前行動。
對面見狀，心底愕然。
……
夜空沒有星星，看來明天可能會下雨，或許今天就會。
少年這樣想著。
今日不知怎麽回事，運氣挺差，他跑來神奈川，發現新開的連鎖店也關門了，似乎是不久前被車撞壞了大門，陷入維修狀態。
看來只能改日再來采購了……
準備離開去地鐵站時，他突然看見播放的新聞，說人虎在橫濱現身，還有一個衣著奇怪的小夥子躺在橋梁上。
這麽快就上新聞了。
“按照他的脾性，或許讓他和人類生活確實為難他了。”
關鍵他又不想打工，難搞。
咖啡豆都沒人磨，還得我自己來。
少年原地楞了會，剛要離開又停下步伐，似乎發生了什麽事。
他轉頭看向某個位置，深深嘆氣。
“幾天才出事，看來我說的話還是有聽進去的。”
另一邊，中原中也看著面前的景象，原本的怒氣逐漸變了樣，他覺得自己遇到鬼了。見對方還想繼續，他準備給他最後一擊，可誰料想，一金色立方體突然出現，罩住那人，然後原地消失。
中原中也滿頭問號。
……
某街道小巷中，紅發天使倚著墻，曲著一條腿，右手捂著腹部，頭環崩裂，身上被尖銳的東西刺穿，渾身是血，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。
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但看上去真的很慘。
他呼吸微弱，意識朦朧，頭痛得快炸開，身體感覺被撕裂一樣。
又下雨了。
天使身上的血不斷淌下，形成一片血泊，被雨水擴散。
少年打開傘，蹲下來註視他，歪頭：“小鯊魚，還活著嗎？”
他沒有說話，或者說因傷勢過重，根本沒有力氣。
“我之前和你提過，你的身體還在磨合期，元力超限會帶來負荷，會破壞身體與靈魂間的連接。”
“當初因為你向生，所以我選了你，但把你帶來這邊，可不是為了讓你送死的。”
“是……他、他們……找死……”
他反應有些激烈，音節顫抖，模糊不清，身上的血洞因動作不斷冒出殷紅。
“這是原初的驕傲，我懂，我不要求你扭曲自我，但至少學會珍惜自己，為自己而活。”
少年舉著傘，靠近了點，透明的傘接住天空墜落的淚。
“這裏不是凹凸世界，除了特殊群體，人類世界由他們擬定的法律決定。人類制造的惡，會由人類的法律裁決，外來者給人類世界帶來危難，人類也會用他們的認知判定你。其中免不了要與異能者接觸，被限制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。”
“我知道以你的驕傲，不能容忍這些，但重獲新生的你，為何要按照原來的軌跡？我說你停在過去，不是指你死在那裏。”
“你對自己的認知是神造兵器，但那是你對自己的認知，不是我的認知，我只是知曉這件事，這件你對自我判定是兵器的事。”
“還記得嗎，我說如果你是兵器，那為何會憤怒？本來以為你能想通，可惜，有點失落，不過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“小鯊魚，因為有心，才有感情，所以你不是兵器，你只是你自己。不被神束縛的你擁有自由的權力，所以——歡迎來到新世界。”
……
……
這幾天沒什麽顧客，身為店長，雖不在乎盈利，但總感覺挺失敗的。
因為入店的顧客還沒來得及落座，就被某人給嚇跑了，還是哭著跑那種，宛如看見什麽洪水猛獸。
嗯……應該是紅色海鮮？
罪魁禍首懶散靠在沙發上，蹺著長腿，一只手枕著，手裏轉著筆，看來心情不錯。
少年店長從他旁邊路過，某人手裏的筆不轉了，對準那人背後，赤瞳犀利，然後扔去。
飛出去的筆停在空中，店長轉過身，似乎有些無語，拿下來放兜裏。
“傷好了就過來磨咖啡豆。”
“想得美，還有不準躲。”手裏不知何時又拿了一支，他還想來一遍。
“一如既往的沒禮貌，早知道不選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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